第91章 走了与来了

“期盼同方向幸福的心，在奔走的路途中隔阂又牵绊。优化民生的牵挂，在新年里来来去去中相会。”——卷首诗

正在派出所值班的谭鸣声，下午接到母亲的电话，说谭林基忽然要提前出发，再度去那远隔万里的陌生国度打工，等不及他回家，已孤身一人乘坐公交前往机场。一片愧疚顿时从年轻警员心底涌起，匆匆忙忙和顾所长请了假，借了辆电瓶车追向越江公交的终点站。

谭林基坐在即将出发的车中，不停地打量扩建的车站与增配的新式车辆，从崭新整洁的建筑与宽敞舒适的车厢中感觉出家乡那份积极与新鲜的变化，对孩子那份赌气与怨愤淡了不少，开始心疼为躲避自己，连续三四天借了值班不肯回家的谭鸣声。可想起自己年前年后，连着接到同乡邻里、相识熟人要介绍媳妇的好心，答应了要带那小子去相看，他却一天不肯配合，甚至连个过场都不愿意走走，让自己五十余岁的老脸挂也挂不住，忍不住又生起气来。

所以听到了谭鸣声一路寻来，心急且担忧的唤父声，他也不肯从最后一排座位上把脸露出来，只管缩在车厢角落里，任由儿子一辆辆公交急急地寻找。

“谭大哥，你是在找谭伯伯吗？”从北岸回来的一趟公交停了站，吐出一位位乘客。领了礼品小有开心，却为着工作、焦急疲惫的新小孜缓缓下来，正好看见急匆匆寻找父亲的谭鸣声，略略愣怔。

“小孜，你？……”谭鸣声看到十多天不曾见面的女孩儿，只觉得心里那份压抑、委屈、担忧与欢喜止不住地涌出来，几乎绷裂了一颗心脏。可是，父亲远行的担忧毕竟压过酸涩的情感，点了头，又向公交车上寻找。

“谭伯伯……好象在那辆车上。”

年轻人那点微小的动静没能漏过谭林基的眼睛。他不开心的咳声，让站在公交车旁边的新小孜听到了，伸手，向他的方向指去。

“爸——”谭鸣声拿着早已给父亲买好的龙井茶匆匆奔上，“不是说还要考虑要不要出国吗？怎么急着提前走呢？”

“……国外的那老板在催，说是工期紧，给加两成工资.”谭林基深看一眼奔上公交的儿子，冷着心去瞄在公交车门下小心张望的新小孜，“而且不出国，难道留在家乡，被你一次次丢光老脸？”

“……”谭鸣声自然知道父亲指的什么？瘦了一圈的俊脸红了，为对不起老父的苦心，亦为牵念车下那个身影。很想下车，问新小孜是否已找到工作、新年里过得可好……可眼下，他必须陪着辛劳的父亲。

“我走了，你自己要好自为之！”谭林基见谭鸣声低头不语、静静坐来身边，自然明白他的心思，那点被孩子追来送行的感动没了，“新年连天找借口不回家，亲戚们对你的好心尽辜负了。你说是要学好网络技术，那等到年底，我再回国来，倒要看看你能学出什么？那时，再有人介绍好姑娘，你不去，就别怨我当爹的不认得你！”

谭鸣声知道拦不住老父，只能隔窗望着默默离开的新小孜，将一团苦涩强吞下肚，“那我送您去机场。您到了国外，别总想着挣钱，好好爱惜身体……”

老木雕匠最后两句言语，明显是想甩给车下新小孜听的。谁知女孩儿早已自觉地离开，走向短线接驳车的候车亭，没能听见他话里带刺的声音。

倒是候车亭边，不知何时从跑车下来，在小卖部窗口慢悠悠买咖啡的夏棘青，抛出的带刺酸话，让新小孜听得相当清楚，“拿了人家让出的礼品，一声不哼说走就走了！真是好心无人感恩，那么大的丫头看着懂事，其实没心没肺的……”

金架升没料错，他和杨晓翰、李一山几个，跟了栗勇的思路，在那家小小的饺子店里消磨了三个多小时。不但就东江新城交通服务优化与运营调整问题，嘀嘀咕咕倒苦水带讨价还价，更就新年里，如何正式启动东江新城的志愿公益服务、创新为民服务形式，连讨论加争执地出主意、想办法。

姜鸿涵为他们预订的羽毛球场倒是室内最好的那两块，可等他们好容易商量定了：要在新年后，直接由金架升带队进驻居民区，现场指导、帮助居民区有效组建志愿者队伍、创新公益项目，预定的三小时运动时间也只剩了一小时不到。

听金架升在场边怨声载道，抱怨说连筋骨活动开的机会都不够，杨晓翰乐得挖苦他，谁让他在大学里就那样不消停，惹得学生会主席姜鸿涵从一开始，就决心管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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