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三年（1/ 2）

太子妃把压在心底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只觉得心底一阵轻松。听到皇后娘娘让她们出去，她丝毫不逗留，立刻转身由自己的侍女离开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程妤却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神色呆呆的，怔怔看了眼太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给皇后行礼之后，也不等太子自己带着侍女走出去了。

皇后只作不知，让苏嬷嬷扶着自己进内室去了。

太子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明明是在审问太子妃的事情却又牵扯出自己宠爱程妤的问题，见人已经走远了，也赶紧追了上去。

“小鱼，你是不是生气了？”太子大步追上来，紧紧盯着程妤的神情。

程妤拎着裙摆走得飞快，一点也不想理他。她承认自己就是迁怒了，谁稀罕管理东宫？恼怒冲昏头脑，她口不择言，赌气地说：“谁敢生你的气呢？你是太子，想宠爱谁都行。我只是一个地位不如人的妾室，是你身边的宠物。这就算是这样，只要被宠过头，也要招致他人的责备。”这时她才回头看了太子一眼，一字一句地说：“被人责备是玩物丧志！”

听到程妤这样自轻自贱，虽然知道她不过是一时气话，太子的心里就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就算是怨我，也不要这样看轻自己。你扪心自问，我何曾把你看作是宠物？”太子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拉住她的手，让她停下来认真听自己讲话。

两个人就在长长的宫道上停了下来，顾不上宫女侍卫们的诧异的眼神。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还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吗？”

“知道又如何。母命难为，你难道还能抗旨不成？”程妤刚才积攒的委屈现在才释放出来，她咬着嘴唇硬起声音，把涌到喉咙的哽咽吞了回去。

“就算是母后，也不能做我的主。你若是担心，我愿意给你一个承诺。”在人来人往的路上站着实在是太显眼了。太子拉着她上了他们的马车，把程妤的手按在他砰砰跳动的心上，斩钉截铁地说：“这里，永远只为你而跳动不止。”

程妤知道自己应该多给他一些信心，便拧过身子对着他：“殿下，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吗？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察觉到程妤的态度软化，太子这才松了口气。“怎么会忘记呢？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程妤破涕为笑，投进他的怀里，娇娇地说：“唯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太子紧紧地抱住她，像是搂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们回去没几天，太子妃就对外称病了，说是感染了风寒，要卧床静养，不许任何人探望。府里的事情都交给程妤来管。

时光荏苒，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

“皇孙，小皇孙你去到哪里去了？”

现在才下过雨没多久，碧空如洗，纤云无踪，花园里的花因为有了雨点的浇灌，更加娇艳欲滴。可是宫人们却无人有心欣赏，这小皇孙却玩着玩着确突然不见了，侍女们担心良娣责罚，慌忙在花园里喊起他来。

喊了半天也没见他应，侍女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草丛里露水还多，个个弯腰翻开花丛去寻找这调皮的小皇孙了。

掀开草丛一看，发现有个小人竟撅着屁股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皇孙，您在这儿做什么？衣服都脏了。”

齐奴的脸上有着星星点点的泥巴印，听到他们的动静，转过头来竖起胖嘟嘟的手指一本正经冲他们嘘了一声，示意她们别大声嚷嚷。他生得粉妆玉琢，圆圆的脸蛋，圆圆的鼻子，圆圆的眼睛，圆滚滚的身子，整个人都是圆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块面团，软乎乎的。

“仔细听，是这群小家伙在唱歌。”他可爱地侧着耳朵，摇头晃脑。

宫人们面面相觑，实在是没听到什么歌声。

她们走近一看，才发现因为下雨积水，草丛中一个凹陷处成了个小泥洼，里面有几只绿色的小青蛙在跳来跳去，鼓噪个不停。

齐奴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两条小短腿蹬来蹬去，沾上了满身泥泞。

“小皇孙，我们回去吧。良娣正在找你呢。”

“不要，我就要在这里听它们唱歌。”齐奴拧着身子挪到一边，不让她们抱。宫人们怕他身上湿透了，也不敢再勉强，个个束手无策，进退两难。

程妤见宫人们久久不回来，在自己屋里也坐不住了，自己亲自出来找他。见一堆人都围在一起，就知道这个捣蛋鬼一定在那儿。

麦冬扶着她靠近人群，发现齐奴就趴在地上和侍女们僵持。

“怎么了这是？”她也不嫌这里湿漉漉的，蹲在齐奴旁边，拿帕子轻柔地擦擦他沾上泥巴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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