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另一个警察

“小海啊，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在忙啊，那就把电话挂了吧，妈等你回来啊。”我挂断了电话，扔掉手机，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思维一下子混乱了。

我杀人了！为什么这种感觉比我在学校和化工厂杀人时还要难受一千倍、一万倍？为什么当我听到他**的声音时，心里好像在一瞬间被人拿走了什么东西？我现在又想起了他刚才倒下去的那一霎那脸上的表情，那是不舍，不舍离开他的**，那是担心，担心他的**。他是那么一个孝顺的儿子，即使他打劫了我，最起码心是正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我一丝一毫，我就这么杀了他，我就这么毁了一家。他心是正的，我呢？！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罪恶，当我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只有复仇，只有杀戮。我甚至在质疑我现在所走的路！我在一心为父母报仇中，杀了不该杀的人，也许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就要这样用一条条无辜的人命来铺设自己的路吗？那我和那些滚蛋有什么区别！陈亮、神秘人，是你们！是你们真正害死了他！是你们逼着我走上这条路的！“不！”我仰天大吼着。我不甘心，不甘心沦落到如此地步，这已经偏离了我做人的原则，偏离了我之前所设计好的那一条路了。

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这种痛楚上了，以至于身边开来了一辆车都没不知道，直到他按喇叭了我才回过神来。“喂！把车挪开！你把车停在路中间叫人怎么过去啊。”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个车屁股，看不见他人，当然他也看不见我。接着我就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那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人死了还是怎么着？给你说话呢！”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带着眼睛的小矮个走进了我的视线。他看到我身边躺着的人时愣了一下，看见他中口一片暗红，刚想开口，就看见我手里还没有收回去的手枪，怪叫了一声跑回到车上打电话报警了。我这里距离文浩家不远，估计报警的话**一会儿就到，平复了一下心情，把枪插回腰间，跳上车，一个油门就把出租车开出了老远。

掏出手机，给杨方舟打了过去。他一接通就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刚打完电话又打，我就告诉他，我杀人被人看见了，估计会有**缠上我，让他摆平。我原本以为他要费一番周折都不一定能摆平的了，我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他只是简单地抱怨了一声麻烦便答应了，这不得不让我重新对他的能力做个评定。我挂了电话就这么开着车在边郊跑，中途只被**拦下了一次，我让他们给杨方舟打了电话他们就把我放了，之后遇到几辆警车都是从我旁边开过，看都没多看我一眼。

我把车开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拿上我的东西弃了车，告诉了杨方舟弃车地点，这也方便他作假案，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了。这地方真是鸟不拉屎，我原本想着在这弃了车沿着公路走一阵，拦辆车把我载到牛医生那儿，结果到了下午五点多还没见一辆车的影子。最后在天黑前总算等到了一辆车，不过是摩托车，我给那人好说歹说，又给他手里塞了两张票子他才同意，让他把我载到了牛医生家附近。下了车我又围着他家转了几圈，确定没有扎眼的人后才敲响了他家的后门，敲了半天也没动静，我又绕到前门去，还是没人，不过里面灯是亮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看周围没有人，抡起拐棍就把诊所的玻璃大门敲碎了，大步走了进去，这次我才仔细查看了一下他家的结构。

正门进去，迎面就是三个大药柜子，宛如屏风一样，柜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罐子，还有注射器以及我叫不出来名字的小玩意儿。我绕过柜子，这是一个十五平方米左右的医疗室，空间本来就不大，被他摆放了几张铁架子床后就显得更狭小了。我顺着半米宽的过道往里走，推开了诊所的后门，这才算进到了他的家里，顿时眼前豁然开朗。在我面前的是一间四十多平米的客厅，正中间一个大茶几，三面环绕着沙发，另一侧贴着墙放着一台电视机。几间卧室的门开在电视机的一侧，另一边是餐厅、厨房和卫生间。“牛医生？”我叫了叫，还是没有人回答。我一间一间屋子转了转，在最后一间贴着后门的卧室中，我看见了当时我躺的床，心中又有了不少的感激之情，人们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我这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

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他人，客厅茶几上的半杯茶水还是温热的，我靠在沙发上，看见茶几上有几张报纸，随手就拿过来了，与其说这是报纸，不如说这是表格，而表格中的内容正是学校里遇难**的名单，我正准备在上面再找找我的名字时，就听诊所那传来一声喊叫：“我的天那！这是遭贼了还是怎么了！”很熟悉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诊所和客厅间的门就被打开了，我微笑着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啊！吓我一跳！”他惊讶着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往茶几上一放，质问道：“玻璃是你打的？”我摸了摸手上的拐棍，笑而不语。“来找我干嘛？”他掉个脸问我，显然是因为那扇玻璃门还在生我的气。“不就打了你一个玻璃嘛，瞧你气的。”我说着把那一箱子钱摆到茶几上，说：“这么多够不够？”“不是这个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他看我这样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更生气了，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说你就这么把玻璃打破，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万一有人看见了，报了警你怎么办！”“**哪会那么容易就来。”我打个哈哈说道，心中其实一点儿都不担心，自从有了杨方舟这个帮手，做事方便了许多，一想到他我就又想到了那出租车司机，心中又是一阵内疚和自责，我叹了口气，不想让他看出来端倪，一把提过他带回来的一个袋子，看见里面有一块儿巴掌大小正方的熟牛肉，说了句“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就啃了起来。

“不会来个屁！”他骂了句脏话，我一下乐了，咽下一大口牛肉，不禁调侃道：“你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原来也会说脏话啊。”“别打岔。”他看我嘻笑的样子皱着眉头说，“我家路对面住的就是个**，你……”

“牛叔？”诊所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压着嗓子的呼喊声，牛医生一个机灵，示意我待在原地别动，他一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去门口，还没过去门就突然被一脚踹开了，接着一把手枪就探了进来，这突然的变故让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但我看见对方有枪，下意识的就去掏枪，枪把手还没碰到，对方把枪就又收了回去，紧接着就是一个胖乎乎的圆脸探了进来，眯着眼睛挠着头，咧嘴对牛医生笑着说：“牛……牛叔，不好意思啊，嘿嘿，我……我以为有小偷进来了，嘿嘿。”牛医生白了他一眼，一推他就准备出去，那人挡住了牛医生，胖脸一转，两只小眼睛就盯着我了，我也同样看着他。

“你是谁？”他让开牛医生，直接走了进来，用着审问的口气一边说一边打量我，我也打量着他。一身运动服，体形微胖，不知道是肥肉还是肌肉，个头比我低一点儿，也就一米七出头吧。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如果目光能变得物质化的话，我俩早都是千疮百孔了。我右手很自然的插着腰，小拇指已经勾到了手枪，如果情况有变，我就能在第一时间先发难于他。对峙了几秒，牛医生忙打圆场说道：“小冯，你别紧张，他是我的客人，小……”他语塞了一下，不知道我叫什么，也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直接对我说道：“他就是我给你说得，我家对面的那个**，小冯。”

眼前这胖子好像没有听见牛医生的话，又看了我一阵，突然收起目光，对我一笑说道：“你好，别介意啊，职业病，见个人就这样，我叫冯涛。”说着他走到我面前，伸出了手。“唐源。”我随便起了个名字说，并没有和他握手。我是不想让他发展我的手枪有老茧，他以为我还在对刚才他的态度梗梗于怀，悻悻收回了手，用着抱歉的眼神看着我。

“牛叔，打扰了啊，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这个叫冯涛的胖子走到门口，一指被他踢坏的门说道：“这门明早我来给你修，不好意思啊。”牛医生冲他扬了扬头，他用抱歉的眼神看了看牛医生，然后又看了看我，撇撇嘴走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牛医生看冯涛走了，转过头来认真的对我说，我指了指腿上的石膏，说：“一不小心，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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