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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口外四绝(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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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大牢,灯火昏暗,守牢的番子手扶腰刀,来回巡视走动。

簇新的粉底皂靴踩在阴暗潮湿的地面上,发出阵阵声响,丁寿对着周边阴暗潮湿的环境极其不满,催促道:“还有多远?”

“已然到了。”前面引路的亥颗领班焦福止住脚步,躬身道:“就是此间,四铛头还有何吩咐?”

挥手让焦福闪到一旁,丁寿打量这间独立监房,墙壁上一灯如豆,地上铺满了稻草,上面蜷缩着一个面色灰败披头散发的老者,正是昨晚失手被擒的丐帮传功长老——涂大勇。

眼神示意番子打开牢门,丁寿进去选了块干净地方坐下,将手中物件一一摆在了身前。

先从一个荷叶包裹中挑出块熟肉扔到嘴里,随即“波”的一声挑开酒塞,丁寿仰头痛饮一口,满意地赞了一声。

缩在草堆上眯着眼睛的涂大勇抽了抽鼻子,整个乱糟糟的脑袋便向丁寿这边凑了过来。

“有酒?”涂大勇看了看眼前酒肉,狠狠咽了几口唾沫,才抬头看了看对面盘膝而坐的丁寿,“你是丁家那小子?”

“难得涂前辈还记得在下,”丁寿笑道,随即摇了摇手中酒瓶,“敢不敢喝?”

“吃百家饭的几曾挑过食?”老叫化翻身而起,劈手将丁寿手中酒瓶抢过,却因用力过猛,险些栽倒。

“您老如今不比当初,脚下留神。”丁寿伸手虚扶,笑容满面。

涂大勇冷哼一声,甩手将丁寿伸出的手臂打掉,“老人家我死不了。”

一大口酒灌入喉咙,涂大勇满意地舒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这酒忒绵了些,不如你丁家烧锅够劲。”

“您老见谅,此地不比宣府,”刘伶醉“还未开锅,您就先用这”胭脂桃花酿“将就着吧。”丁寿苦笑,您倒是不挑食,可挑酒啊!

涂大勇也不废话,喝酒吃肉不停,丝毫不见客气。

丁寿只是在每个菜中都随便捡了几口吃下,便再不动口,用锦帕拭净了手,旁观静坐。

瞥了一眼丁寿做派,涂大勇满脸不屑之色,道:“娃娃不必如此,如今老人家我功力被封,比寻常人还要弱上几分,已是俎上鱼肉,杀剐由人,不会疑心有人对我做下毒那麻烦事。”

“东厂失礼之处,还请前辈海涵。”丁寿微笑抱拳,又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您老武功盖世,昨晚夜战八方,大发神威,最后虽失手被擒,也是我等倚多为胜,侥幸……”

“好了,不必说了。”涂大勇一张脸涨得通红,老家伙也是江湖成名人物,总还要点老脸,若说他被谷大用二人乘隙暗伤在先,又轻敌大意在后,这些也都说得过去,可进了内堂连一个照面都不到,就被人扔了出来,他实在没脸听这些吹捧:“老花子有自知之明,不想东厂之内竟藏有如此高手,败得心服口服。”

看着老家伙如同霜打的茄子,不复方才嚣张,丁寿心中暗爽,这老儿脾气暴烈,想让他说实话,怕是没那么容易,还得再添一把火,故作一副悲悯状:“前辈受苦了,不过东厂毕竟不是寻常所在,您老深夜窥伺,是否有何误会,请实言相告,晚辈当从中斡旋,助前辈早日开释。”

“不必了,出去后老叫花日子过得还未必有这里好呢。”涂大勇一扬手中酒肉,满不在乎道。

“您老倒是想得开,”丁寿摇头苦笑,“想过好日子还不容易,国朝自有优老之礼,满七十者享有爵位俸粮,我看涂前辈……”

涂大勇打断道:“老人家年轻得很,没那个福气。”

呸,老花子一头乱蓬蓬的白发,加上如今受伤后一副要死的神情,说你九十都得有人信,丁寿心中嘀咕,面上不露声色,拍了拍牢房地面,继续道:“那也无妨,咱这东厂所在的保大坊内有便旙竿寺舍饭,惠民药局也在此间,把您调理得结结实实的,回头晚辈再着人把您老送到孤老胡同的养济院,保证您今后衣食无忧,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涂大勇一张红脸已经被气成了酱紫色,堂堂丐帮长老被当做“鳏寡孤独疾废”投进养济院,天下第一大帮的颜面就丢尽了。

丁寿对他脸色恍如不见,继续叨叨:“您老要是吃腻了旙竿寺,没关系,今岁万岁爷还在西城阜财坊新建了一座蜡烛寺,新建的寺庙估计那帮秃驴不敢玩什么猫腻,得空晚辈奏请皇上派宫中内官前去打理,往您碗里多添一勺饭那是一句话的事……”

“够了!”涂大勇咬着后槽牙恨声道。

“您别客气,咱是老交情了么,就算哪一天您老有个马高镫短的……,诶,您别生气,晚辈是说万一,您老嘎奔儿一下过去了,崇文门外漏泽园,晚辈肯定为您选一块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的埋骨之地……”

丁寿还在舌灿莲花之时,忽听“啪”的一声,涂大勇将手中酒瓶摔个粉碎。

“丁家小子,有什么道儿划下来,老花子接着就是,少在这里拿某家消遣。”涂大勇面罩寒霜,冷声道。

看嗜酒如命的涂酒鬼把酒瓶摔了,丁寿觉得火候到了,抖了抖衣袖,淡然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东厂又不是您丐帮后院,夜间窥探总得给个说法吧。”

涂大勇冷笑一声,“你东厂中人将我丐帮大信分舵一网打尽,尸骨不全,又可曾给个说法?”

丁寿暗道一声果然,却还是疑惑道:“涂长老从何得知?”当时案子已经交给了顺天府,胡汝砺没这么大胆子敢卖刘瑾吧。

“你们这帮番子自以为得计,却没想百密一疏,还是留下了活口。”涂大勇冷哼一声,继续道:“一个姓廖的小花子当时只是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隐约听到来人提到”东厂“。”

顿了一顿,涂大勇继续道:“他醒来后见了分舵众人惨状,便星夜兼程,赶赴洞庭总舵,老花子既得了信,就不能不来找你们这些鹰犬讨个公道。”

原来有人晕了过去,还当白老三的“失心散”失了效呢,丁寿心中了然,点了点头,忽听得“公道”二字,不由失笑:“公道?谁的公道?”

“天地间的公道,我丐帮数百年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行止无愧于天地,由不得你们这些朝廷鹰犬荼毒残害,更以”莫须有“之罪颠倒黑白,败坏丐帮侠义之名。”涂大勇厉声道。

“瞧这意思你也见到顺天府的告示了,你以为是假的?”丁寿不耐地掏了掏耳朵,“厂卫是鹰犬不假,可平日所为也都是为国除奸,为陛下分忧的差事,就你们这帮叫花子也值得我们出手,不问问缘由?”

“蛇蝎之人,豺狼心性,谁知你们作何打算。”老儿脑袋一扭,倔强道。

丁寿被骂得一点脾气没有,戏谑道:“我说涂老前辈,咱们也算有过数面之缘,你觉得丁某为人如何?”

“初次见面时还有几分敬老之心,牡丹园中仗义出手,也可见赤子心性,不过近墨者黑,如今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涂大勇看着丁寿眼神满是不屑鄙夷。

二爷被气乐了,“好,厂卫都不是好东西,那你们丐帮呢?”向斜上方一拱手,道:“国朝自太祖起,历代君王皆以恤民安邦为任,养济院收养孤老,纵是边镇亦蒙其泽;火房粥厂煮饭施贫,赈济流民;惠民药局诊病开药,分文不取;漏泽园安葬无家枯骨,死者与棺……”

丁寿直视涂大勇,森然道:“孤老有养,贫者得食,病者有医,死后得葬,如此种种,皆为百姓安居,反观你丐帮众人啸聚成群,游手好闲,与市井泼皮何异,不独滋生事端,为百姓守臣所恶,有何面目指摘朝廷?”

这番话丁二爷是言之有据,朱元璋是被蒙元逼得过不下去才造反的,一家八口一次灾荒就没了一半,当了皇帝以后恨贪官的同时,真心实意的关心百姓疾苦,在前宋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加官办福利,大明朝除了前面那些政策,还有个“居者有其屋”的美好愿望,可这“福利分房”的政策贯彻下去难度太大,大明国祚初立,实在没那财力,不过由他一手建立的荒政体系却在子孙后代中一直完善,即便现代社会下也有可取之处。每逢灾年,这些史书上的大明王八蛋皇帝们便承袭祖制,都把救荒作为重要政务,连被批怠政的二位皇帝,我大清《明史》中也不得不承认“世宗、神宗于民事略矣,而荒疏至,必赐蠲赈,不敢违祖制也”。

闻听丁寿之言,涂大勇嗤笑一声,“丁小子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皇帝老儿那些旨意落到地方还有几成,恐怕天知道,而且老天爷不开眼,地面上水旱蝗灾不断,我们这些没爹没娘的苦哈哈不聚在一起,岂不都成了路边倒卧。”

丁寿默然,老叫化说的也是实情,大明朝流年不利,二百七十六年国祚天灾不绝,共计有一千余次,公元1500年之后,小冰河期气候影响加重,更是“无岁不告灾伤,一灾动连数省”,凭着明朝市民阶层的兴起,城市化大发展,都城大邑内无论是讨生活还是舍饭施粥,都要比乡野间容易生存,一逢灾年,流民乞丐便纷纷进城乞讨,皇城东安门夹道都有被乞丐堵住的时候。

沉思片刻,丁寿又开言道:“即便如此,朝廷对受灾流民并非置之不问,只要愿归本籍,赐田十五亩,赠耕牛稻种,安家之需足矣。”这是朝廷法度,只要国有余力,便会监督执行,现而今还不是明后期财政匮乏,要依靠地方士绅的“同善会”帮着救济贫民的时候。

多说一句明后期盛行的“同善会”,与官办的“养济院”不同之处在于救济标准,养济院针对本地籍贯,无人收养的鳏寡孤独疾废之人都予救济,若是外地流民多了也可破例,同善会执行的则是会员制度,听着很高端吧,新人入会必须会员作保,于是一个辅助官方救济的组织就同提供钱粮的本地士绅绑在了一起,晓得东林复社抗起税来为何一呼百应了吧,大明对年收入四十两以下是免税的,碍不着平民百姓和小商小贩的事,可架不住吃人嘴短啊。

“乞丐做三年,神仙也不换。”涂大勇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自由自在惯了,自然不愿再受约束。”

“成群结队,招摇过市,岂不滋扰地方,祸害乡邻,令地方有司为难?”丁寿斜睨对方道。

大明治下乞丐数量是纳入地方官政绩考评的,西班牙使者拉达说在中国城市见不到乞丐有可能是真的,要是摊上太祖太宗的时候,地方官因为街面上有乞丐不得收养还要挨板子。

同样英国马戛尔尼笔下看到遍地乞丐也八成不假,不说那掺了多少水的“乾隆盛世”,就制度而言,我大清对乞丐流民的管理走的也是另一个套路——合法化,直接给这帮花子头封官,把乞丐纳入地方保甲,成了乞丐便世代不易,再没有大明朝今天是流民乞讨,改日未必不是纳粮顺民的机会,养济院也没了明朝时的高福利待遇,与前朝赖在养济院蹭吃蹭喝不走相比,我大清进养济院是比打板子还有效的惩治办法,清人也不再同明人一样对乞丐尚抱有怜悯之心,按照清末徐珂之女的想法,乞丐这些社会毒瘤都该被洪水、瘟疫这些天灾给收喽。

不过大清朝虽说执行了这制度,最早提出这办法的却是东林元老高攀龙,这帮标榜仁义道德的读书人也许是想弥补蒙元时期被列为“臭老九”的心理创伤,孜孜矻矻为天下人等分类,毫不客气的将乞丐列入“无耻”行列,高攀龙便是想颁发“火烙印牌”,将乞丐纳入乡约保甲,可惜壮志未酬,这位“入云龙”就被九千岁玩死了,遗愿只得由摘了桃子的大清圣祖仁君们一一完成。

当然这都是另一个时空的后话,此时的涂大勇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帮中弟子游侠四方,惩恶扬善,虽偶有叨扰四邻之举,谈何祸害地方,休要危言耸听。”涂大勇不满说道。

丁寿冷笑一声,总算聊到正题了,轻轻击掌,“把人带进来。”

牢门打开,几名女子鱼贯而入,神情中也是迷茫之色,待见了丁寿,都不约而同行礼:“拜见老爷。”

眼前情景,涂大勇也是懵懂,难不成这小子要对他使美人计,太小瞧了我老人家吧。

抬手示意几女起身,丁寿笑对涂大勇,“当日为了保全她们名节,顺天府发布的告示并未详述山神庙众丐恶迹,今日便请涂前辈见见苦主。”

微微侧头,丁寿对几女示意道:“这位便是丐帮的涂长老,山神庙众人皆是他的手下……”

话未说完,众女神色已是大变,其中一女猛地冲了过来,喝骂道:“恶贼,你也有今日下场。”

抬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涂大勇身子虚弱,闪避不及,脸上瞬间出现五道血印,这位执法长老被抽得莫名其妙,恼怒道:“兀那婆娘,发什么疯……”

喝声未止,其他几名女子也都冲了过来,连撕带咬,又打又骂。

“你个杀千刀的恶贼,我随夫家进京省亲,不想路遇你们这些恶丐剪径,抢去财物不算,还害了夫家性命,将我一番奸污,又卖入土窑,真是丧尽天良!!”

“可怜我那五岁孩子,一时哭闹就被尔等闷死弃置路边,将你这老贼千刀万剐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啊!!!”

“呜呜呜,本是阖家进京完婚,不想落入恶贼之手,老父被杀,母亲遭淫辱至死,我一个十六岁的闺女家,一夜之间被十余乞儿强暴,后虽脱离苦海,又被夫家见弃,若非老爷收留,我……呜呜……”

长叹起身,丁寿似不忍看,扭过身去,语带悲悯道:“这些女子都是被大信分舵钱广进等人所害,锦衣卫由土窑中救出,送至顺天府,这冤是伸了,人却成了无主浮萍,不是无家可归,便是无颜见人,只好暂居舍下,你丐帮所造之孽,不可谓不深也……”

面对牢壁的丁二爷脸上绷不住的笑意,顺天府尹胡汝砺见这些女子无处安置,便想将她们安置在火房,不过事前着人通传了丁府一声,毕竟人是丁寿救的,谭淑贞一是心善,不忍这些女子流落在外,二来府中也缺下人,便提出收容之意。眼看不占顺天府的救济资源,胡府尹当然没意见,这些女子听闻是去救命恩人府上,自无不允,谁知刚好赶上了涂大勇这一出戏码。

丁寿负手面壁,一副念天地之悠悠的装X神情,却没有等到预料中涂大勇的回应,忍不住回过身去,大惊道:“停手,停手,出人命了,快他妈停下。”

大呼小喝的将这帮群雌粥粥的大小娘们撵出了牢房,丁寿再看这位涂长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白发也被拽掉了不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涂长老,涂前辈……”丁寿小声唤道,抓着涂大勇肩膀连晃了几下,可这老家伙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傻样。

妈的,可别玩脱了线,丁寿心中着急,对着老花子脸上左右开弓就是四个大嘴巴。

涂大勇两颊高高肿起,却仿佛回过神来,混浊的眼神精光闪烁,一把抓住身前丁寿,“小子,这是你安排的是不是,快说!!!”

声音急切,与其说是恼怒,更多的则是期盼,眼看丁寿缓缓摇了摇头,老儿如同魂魄抽离般瘫软在地。

“苦主见过了,前辈可再看看人证。”丁寿冲外喊道:“六儿,进来吧。”

王六手持一长条包裹,走了进来,规规矩矩行礼:“小的见过二爷,拜见涂长老。”

老花子委顿于地,不理不睬;丁寿朝王六一努嘴,“再给涂长老讲讲钱广进他们在东南之地造的孽。”

涂大勇身子一震,还是没有抬头。

王六称是,“小的到了大信分舵后,发现钱广进亲信等人一直干着一个营生,诱骗幼女吃藏了哑药的果饼,拐带而走,女童稍长,漂亮的就供他们淫乐,玩腻了就卖人;至于丑的么……”吸了一口气,王六似乎也不愿多讲,勉力道:“打断手脚,刺瞎眼睛,弄成可怜相行乞,但有一日行乞所得不满他们的意,针刺火烙,惨不忍言。”

看了看双拳紧握,身子不住颤抖的涂大勇,丁寿轻声道:“女孩这般对待,男童呢?”

“男童……”王六看了看牢房中的二人,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什么?”丁寿追问道,以前王六只说钱广进在南面干了不少缺德事,具体如何他一直没问,今日也有些好奇。

王六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咳了几声才沙哑说道:“做成人熊或人首狗。”

“到底怎么回事?说!”丁寿也有些动容。

“将拐了的男童喂了哑药,浑身用针刺破,趁着血热,将新剥的熊皮或狗皮盖在孩子身上,人血兽血混合,黏在一起,牢不可分,再教会他们一些杂耍之术,上街卖艺……”王六也豁出去了,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采生折割。”涂大勇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

“按《大明律》,采生折割者,凌迟处死。钱广进他们死的太便宜了。”丁寿恨恨往牢壁上捶了一拳。

含恨出拳,整个大牢似乎都晃了几晃,牢外巡视的番子纷纷抽刀涌入,“滚!”随即又被丁寿一声喝退。

稍稍平息了下胸中怒火,丁寿问道:“你们此次北上,那些孩子如何了?”

“能卖的卖掉了,不能卖的沉水了。”

“你为何不向老夫禀报?”一向声如洪钟的涂大勇仿佛老了数十岁,嗓音干枯暗哑,犹如枭啼。

“小的一直被钱广进的心腹盯着,抽不开身,另外……”王六犹豫一番,道:“钱舵主曾给我们说过,现而今丐帮无主,您老与蓝长老不合,各自拉拢他还来不及,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一大口鲜血吐出,涂大勇直挺挺向后倒去。

“涂长老,醒醒。”丁寿一步抢上,手按命门穴,一股真气就渡了过去,开玩笑,老家伙死在这,今天不白折腾了。

涂大勇悠悠醒转,忽地嚎啕大哭,“丐帮列祖列宗啊,弟子涂大勇忝为传功长老,却无力整肃帮中弟子,致使帮众分裂,不肖弟子荼毒百姓,为祸一方,玷污丐帮侠义声名,弟子百死莫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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